舒舒手記 Chouchou's Diary

前段時間寫的 "我破碎的法國情人夢” 系列 ( 我破碎的法國情人夢之1: 傲慢法國 vs 美國好萊塢 (上)  ) , 有不少人私下寫回應給我, 多是分享他們去法國旅行的經驗. 今晨又收到一封, 一個好同學最近才從巴黎旅遊回來, 他在巴黎雖然沒碰到太多 “地雷” (狗狗便便), 但卻領教了法國人的服務效率與廁所文化. 下面摘錄一段他傳神的描繪:

“……巴黎的厠所真是少, 無論是公園 地鐵&RER車站, 都不見厠所, 偶爾有一次在 RER站出口很難得地看到有1間 (沒錯, 是1間, 打開門就1個馬桶), 是付費的(0.3歐) 這麼大1間是不貴啦, 但超髒的。

請問一下：整個歐洲都這樣嗎？厠所這麼少？大家不喝水嗎？台灣的話, 真的方便多了,我們的公園車站到處都有厠所耶~

至於妳提到的"服務效率",我去羅浮宮時也領教到了, 光買門票進門就足足等了1小時。

熱門景點的車站也是大排長龍買票, 還好我預先買好了10張的票, 否則也是跟著觀光客們浪費時間。 ……”

藉此機會, 我來寫寫與歐洲悠長文化及高度文明發展實在搭不起來的幾個詭異的 “歐洲現象”.

先談公共廁所吧.

我在 我破碎的法國情人夢之2 : 昔日文化大國, 今日文明落後地區  之中曾寫道:一個國家公廁的設備與清潔, 可以視為該國的基礎建設程度與人民生活態度的指標.  在某個程度上, 我甚至認為上廁所是基本人權之一 (吃喝拉撒睡), 所以一個國家若要談人民福利與公共建設, 理應將公廁建設放在第一位, 而且所有公廁都該是免費提供. 可惜的是, 沒事最愛高喊人權的西歐國家, 公廁卻是一等一的 “不入流”.

首先, 公廁數目少.

無論是巴黎, 柏林, 蘇黎世, 布魯塞爾……等西歐重要國家的首都或首善城市, 公廁一間難求. 除了火車站之外, 有些地方連大型購物中心內都只有一間廁所. 我住在瑞士首都伯恩時, 曾看過一群日本觀光客神色慌張毫無頭緒地在大街上找公廁, 最後我帶著他們去伯恩市中心唯一的公廁場所 (伯恩大教堂旁的公園裡 Munsterterrasse) 解決, 而且只有三間, 一群人排了半天才上到, 可憐的日本歐巴桑急得都快尿褲子了.

第二, 公廁多數收費.

如果你運氣好, 找到了廁所, 那最好將錢準備好, 而且最好是零錢, 因為某些廁所不找零. 西歐多數公廁都要錢, 從0.5 到 1 歐元不等. 瑞士更是天價, 蘇黎世火車站公廁 3 瑞士法郎, 合台幣 70 元以上, 所以坐火車旅行的人, 最好下車前上好廁所.

有些現代化的公廁是自動旋轉門, 只收零錢, 若身上沒零錢, 只好望門興嘆.

第三, 怪異的 Madame Pipi 文化

在比利時 (近乎所有公廁), 德國, 荷蘭, 法國某些地方的公廁, 有專人坐在門口收費, 多數是中年女士, 我們都暱稱她們 Madame Pipi ( Madame 是法文女士的意思, pipi 則是尿尿) .

這些 madame 的責任其實是清掃廁所, 維護清潔. 或許是因為她們薪資不高, 不知何時開始, 她們成為了廁所的 “守門人” – 想從此路過, 留下買路財, 公然地向使用廁所的人收取費用 (類似強迫小費).

我向比利時朋友詢問過, 是不是一定得給他們錢. 朋友們都說那樣的行為是沒有法律依據的, 換言之, 不給錢不犯法, 甚至可以去反告她們. 然, 我極少看到有人不給錢, 因為若有人不給, 這些 madame 就會氣勢洶洶張牙舞爪的向人討錢, 甚至還追到廁所外面破口大罵. madame pipi這個現象在 90 年代普遍, 到了今天 21 世紀, 我繞了半個地球再度回到比利時, madame pipi 還無處不見, 真的很納悶比利時這個國家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容我後續專文介紹).

曾經一個台灣朋友來歐洲看我, 她覺得若公共廁所收費能保證環境衛生, 她願意付台幣 20-25 元上付費廁所. 不過, 問題就在這裡, 這些 madame pipi 把守的公廁, 不但沒有特別乾淨, 而且還很噁心.

我曾經不只一次目睹不同廁所的 madame pipi 用同一塊抹布, 擦拭著所有人使用過的馬桶座. 讀者朋友可以想像這塊抹布上有多少人留下的痕跡嗎? 事實是, 她們擦過後的馬桶座, 比不擦前更髒.

所以, 在我看來, 她們不僅沒資格向使用者收小費, 甚至還該被扣薪資, 因為她們根本沒做好自己的工作嘛!

第四, 昏暗狹小, 不甚清潔的公廁.

歐洲不少公廁的環境都讓人難以恭維. 無論付費或是免費, 許多公廁的空間都很窄小, 有些女性廁所連轉身都難, 對於不喜歡坐在馬桶上的我, 是個極高挑戰. 而廁所的門上也常沒有掛鉤, 或者掛鉤壞了沒修, 出門經常大包小包的我, 也因此被訓練得 “銅腿鐵臂”, 因為上公廁時要手提重物兼蹲馬步, 也算是收穫之一吧!

許多公廁挺髒亂的, 甚至還有惡臭, 特別是比利時與法國 (義大利的公廁也不怎麼樣, 只是我最近沒去過, 所以不敢斷言). 不過, 德國與瑞士的公廁大多可以說是一塵不染的, 在這兩個國家有下列這種說法: 猜猜看一個家裡最乾淨的地方是哪裡? 台灣很多人會想到臥室或廚房, 但他們的答案卻是廁所, 可見一斑了.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 瑞士不是每個地區都是這麼乾淨的. 若你去的是瑞士法語區 (瑞士分德語, 法語, 義大利語與羅曼語四區), 那對不起, 廁所比法國乾淨些, 但卻比德語區髒. 為什麼? 我思考的結論是: 德語的日耳曼文化是比較注重清潔的, 而法語的拉丁文化在這點上則比較馬虎. 這個差異性也可以從這兩個文化下的私人居家生活中得到應證.

在此插入一個題外話: 在我走過的所有國家裡,日本的公廁是我最欣賞的.百貨公司的超高水平, 全世界無人可及 (台灣的日系百貨算合標準); 就是普通公共場所的廁所, 例如澀谷這樣的地方, 不但清潔衛生, 而且女士用廁所空間常比男士用來的大一些. 每間廁所的門後會有掛物鉤,有時候面還有置物板. 洗手台旁還有化妝鏡台, 讓需要補妝的女士們能將隨身物件放著,輕鬆的梳妝. 許多馬桶有自動沖洗, 馬桶座也有自動清潔功能,甚至暖座功能, 衛生又貼心.當然, 這一切都是免費的, 充分的尊重了人的基本生命需求.

第五, 免費上麥當勞廁所? 作夢!

在台灣, 日本, 美國, 或者一些其他亞洲國家, 若找不到公廁也沒關係, 總有麥當勞, 肯德基這樣的速食店, 讓人不需要跟店員打招呼, 就可以輕輕鬆鬆入內解決. 如果你來歐洲也想如法炮製, 那就大錯特錯了, 因為這裡的麥當勞廁所要不就是需要密碼進入, 再不然就是 madame pipi 守門. 很多地方沒有星巴克, 更沒有 85度C .

若你大膽地偷偷進去了某個餐廳或咖啡店的廁所, 你會看到門上貼著這樣的字條:  “只限本店顧客使用, 否則酌收 1 歐元.” 

我看過最過分的一個字條是在瑞士伯恩附近的一個露營區, 廁所門上是這麼寫的: “若您不是本營地客人, 卻在此如廁, 請留下您的住址, 以便我們日後前去貴府上廁所.”

在此給大家個提醒: 我因為出門在外的機會很多, 所以常需要上廁所. 在找不到公廁的情況下,我大多是直接問餐廳或咖啡館可否借廁所. 有些大方的店員會直接讓你用, 有些則會向你收取 0.5 – 1 歐元的使用費, 但目前為止沒有碰過拒絕使用的店家. 所以若你不幸來歐洲旅遊, 還是臉皮厚一些比較好 J .

第六, 公園與地鐵站, 的確常沒有公廁.

朋友不提, 我都沒注意. 西歐國家奇特的是, 很多公園與地鐵站都沒有公廁. 為何? 不知道是否因為建築年代太早, 當時人沒有如廁的需求? 或者當時多數在外的人是男性, 而男性可以方便的隨處解決, 所以就沒有蓋廁所的必要? 或者因為設計的建築師是男性, 所以根本沒顧慮到婦女的生理結構? 或者如朋友所言, 歐洲人喝水太少, 不須在外如廁?

回想我周邊的歐洲親友, 答案是……

(未完待續……)